举个例子,如果“十三五”电力规划确定要新增一亿千瓦风电,每个新建风电厂地址、规模、投资、建设和完工时间都已定了,然后去开展招投标选择投资主体,显然是规划配置资源,招投标并没有起到配置电力资源的作用。按照研究报告的意见,似乎计划性质的规划要始终做下去,但按照党中央的指示,应当走市场经济的道路,应当让市场区配置资源起基础性作用,十八大以后应当让市场配置资源起决定性作用,但各行各业市场化程度有快慢,不一定能齐步走,电力市场化还存在不少困难,市场配置电力资源还存在一些困难。
中国电力工业以国有经济为主,国有企业与国有企业、国有企业与民营企业的竞争是伪竞争或者是恶性竞争,竞争不规范难以形成合理的价格;电价合理化是电力市场的起始点,也是电力市场化的命根子,电力市场配置电力资源靠价格,但中国的电价不能支持电力市场配置电力资源。
在电力市场中,政府起着决定性作用,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再到各个部委,都有权干预电力市场,对市场和准入发挥决定性的影响力。压低民用价格,农业生产用电和农产品电价,交叉补贴严重,电价严重扭曲,影响电力资源的合理配置。
电力工业的特点是发供用同时完成,电力不可能大量储存,当供需不平衡时,电价震荡幅度会很大,特别是电力供不应求时,电价上涨得很高,如美国加州2000年夏天电力危机时,电能总成本提高了近10倍,电能批发成本升高了近4倍,但是政府不会允许电价充分上扬,而是限制电价上浮空间,从而阻断价格信号,影响投资。英国电力改革中发现电力竞争性市场价格波动,发电商不敢投资办电,于是决定采取容量电价,电量电价并存,同时实行差价合约,稳定电价,确保发电回报,同样阻断价格信号,影响投资。
不少人认为发电竞争定价,输配电国家定价,可以解决电价合理化问题,其实能够参与竞争定价的发电厂仅仅是一部分,而且这类发电厂的覆盖面会越来越小。我国目前非化石能源发电电价高于煤电,不能参加竞争,天然气燃点、热电联产、热电冷联产、抽水蓄能电厂和调峰电厂也不能参与竞争,不能参加竞争的电厂容量在20%—30%之间,随着低碳、无碳电源的增加,不能参加竞争的电厂比重还会增长,竞争定价的影响会缩小。
发电和输配电实行两种定价机制,发电价格随市场浮动,缺电时收益高可以多建电厂,电力富裕时收益减少,相应少建电厂。输配电价格由政府制定,与电力市场供求脱钩,发电与输配电无法协调配合。
在计划经济年代,电力直接生产成本在电价中占比很高,那时折旧率、税收很低,没有各种加价。目前中国电价中折旧采取高折旧率、高税率,还有各种各样的加价,如新能源附加、水库维护基金、教育附加、三峡建设基金等等,还有高负债支付的利息等,电力直接生产成本在电价中占比大大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