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局面正在被逐渐扭转。王树民介绍说:“日韩企业往往需要有印尼政府的财政担保才愿意开工项目。佐科之前的政府愿意担保。但是佐科上台之后明确表示,政府没钱。日韩企业在印尼扩张的脚步放缓,这也给了中国企业抢夺市场的机会。”
在这样的机遇面前,神华表现的足够强势。按照印尼的电力发展计划,从2015年开始,每年新批发电项目装机大约为700万千瓦。而仅神华一家,2015年中标项目就达到了270万千瓦,占比高达38%。
而神华对印尼的布局并没有到此为止。据王树民介绍,未来神华在海外发电项目计划总装机将到达1000万千瓦,而在印尼的装机目标是超过500万千瓦。印尼将成为神华在海外最重要的发电基地。
神华的雄心壮志也并不是很容易就能够实现。对于把印尼发电市场视作“后花园”的日韩企业来说,神华在2015年一枝独秀肯定会引起它们的注意。而在南苏1项目和爪哇7项目的投标中,除了日韩企业,还出现欧美企业、新加坡企业等国际巨头的身影。可见,印尼巨大的市场潜力已经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在煤炭日渐式微的当下,印尼的发电装机计划无疑给发电企业打上了一针强心剂。未来的竞争会更加激烈。
不过,印尼发电市场的种种障碍也许更不应该被忽视。这一系列障碍曾给日韩企业带来了诸多麻烦,未来也未尝不会让神华的勃勃雄心受挫。
复杂的投资环境
土地和劳工是在印尼投资的发电企业会首先抱怨的问题。据了解,印尼发电项目获得批复之后的实际开工率不到30%。土地的私有制让发电企业在项目前期和项目中都要不断的和地主打交道。
“所有发电厂的用地都不可能集中在一两个地主手里,加上送出线路的土地。可能有十几个甚至更多的地主要打交道。”一位神华印尼项目的负责人对记者说,“一家一家的谈,常常会出现谈妥之后,地主反悔的事情。”
不要小看土地问题,这在印尼可能会成为项目成败的关键。征地困难几乎是每一个印尼发电项目的必经之痛。神华2011年建成投产的南苏煤电一体项目也曾遇到征地问题,影响到了工程进度。日本企业2011年中标的中爪哇百万千瓦机组项目至今进展缓慢,就是因为征地困难。
印尼反对派称中爪哇火电站建设将“使祖传的田地遭到毁坏、人们失去维持生计的手段”、“破坏环境”,环境保护团体“绿色和平”组织对反对派提供支援。在这些因素的影响之下,当地部分居民的顽强反对,导致由日本伊藤忠商事和电力开发公司等联合出资成立的 BPI 公司购地出现困难,无法预计何时能够建成。
土地政策之外的另一大障碍,就是劳工政策了。按照印尼法律,外资项目的本地员工与外籍员工的比例必须严格控制在3:1以上。
“这样的限制看起来问题不大,但是在实际操作中会遇到很多障碍。”一位在五大发电印尼项目负责人对记者介绍说,“有时候我们同时需要印尼工人和中国工程人来共同执行工程计划,但由于印尼严格的劳工法律,中国工程人员进驻很难。训练本地工人,不仅难管理、花费时间,又有可能出现误会和冲突。到了斋月,本地工人白天不吃不喝,完全没办法干活。到最后,只能是中国来的工人把原本应该是本地工人做的工作都做了。”
无论是土地还是劳工,都是极具印尼特色的障碍。而这也并非印尼发电市场的难题。漫长的雨季、道路等基础设施的落后、煤炭质量低、货币贬值等一系列问题都是神华实现自己在印尼发电市场宏大版图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2015年神华在印尼发电市场的巨大成功,是2007年以来经验和失败教训积累的成果。神华印尼发电宏大版图的第一步已经走出,但距离实现,不仅遥远,而且极具挑战。